叶蓁

我想死在三十岁的夏天。

那个男人想死在三十岁的夏天 18

18

刘基赫再一次回到了校园里,他面临的是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。

他跳楼的这件事并没有被传出去,而是被孙有静压了下来。

尽管大家都刻意当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,但同学们都远离了刘基赫。

刘基赫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神经病了,所有面对他突然停止了的交谈,他都觉得是在讨论自己。

为了不讨人嫌弃,刘基赫安安分分地坐在最后一排,把自己当成空气。

但他想息事宁人,有些人可不会这么想——孙有静隔三岔五的就要把他提拎起来当众处刑。

“……这首诗表达了诗人乐观向上的感情……左迁也能乐观,要是患了抑郁症的早就跳楼自杀了吧。”这是她讲课文时。

“我凭什么对你好?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好?”这是她训斥学生时。

每当这时刘基赫总是皱皱眉,低下头当作没听见。

他的成绩在这样低气压的生活中,日渐下滑。

可日子就是这样,无论如何它都自在地过着,和时间一起流逝。

而时间总是会让一些东西淡忘,把人变成不长记性的东西,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
有一次课间,刘基赫在写作业的时候,突然就有人抢走了他唯一的红笔,想看他的笑话。

刘基赫看着他,拿了另外一支颜色的笔。

他想看什么呢?他哭?急得跳脚?还是求他把红笔还给他?

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当任何人的笑柄呢?

那个男同学讪讪地把红笔放到他的桌子上,离开了。

刘基赫转着红笔,身子往后仰,靠在后面的墙壁上,望出窗子。

明明是盛夏,开满了夏花。

刘基赫眼里却是有着不符年纪的淡漠与悲伤。

被他人的排挤和侧目灼伤了心房。

申在浩在刘基赫回来后说起,当时在窗口拉他的,只有他和摄像小弟,剧组那么多人,当时只是围着并未上前。更多的人期待的是他跳下去。

刘基赫无奈地摇了摇头,到头来心口还要再补插这么一把刀。

他明白的,只有死亡是一件一劳永逸、最狠也最凶的办法。

可他若是真的死了,不会有人愧疚不安的,他们只会说是他杀死了他自己,与他们无关。

一阵哄笑声低低的响起,刘基赫转头去看。

他们捉弄不起刘基赫,还有一个万年倒霉蛋供他们欺负。

为首的男孩扯开卞德钟的球鞋鞋带,一下子就把他左脚的鞋拽了下来。

其余的男孩子们拦住卞德钟不让他夺回来,推得卞德钟摔了个跟头。

那个男孩子走到窗口,拿着鞋的手伸了出去,晃了晃,鞋不见了。

卞德钟的鞋子被他放在窗户外面的小平台上,以卞德钟的角度看不到,但大家都骗他说丢下去了。他信以为真,哭丧着脸单腿跳下楼去找了。

全班在他走后再一次哄笑起来。

刘基赫看着这些笑着的畜生,越看越心寒。

这是一群学习优异的畜生,可人们往往只看到了他们的成绩,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人品如何。

这个时代拥有一批这样的“人才”,真是完蛋了,也糟透了。

上课铃打响,孙有静来上课,迟迟不见卞德钟的人影。

没有人同情他可怜他。

真相也反过来告诉了孙有静。说是卞德钟和他们闹,不小心把鞋扔下去了,其实没掉,在窗台边儿上呢。孙有静闻言,皱了皱眉。

又过了一会儿后,卞德钟回来了,趴在桌子上哭了。

刘基赫垂眸。哭什么,早该知道班里的那些人都是没心没肺的。

后来啊,卞德钟一直没来上学,他的书包被人抢走,当球一样在班级里丢来丢去。一并被抢走的还有他的水瓶和校服,直到他来学校也没有还给他。

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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